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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老遗墨 馨香长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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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津阁“宣和鉴目 笔底龙蛇——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组五老作品”专场掠影 缘起 1949年后，政府对文化事业十分重视。随着各地文博单位收藏之书画不断增加，鉴定工作也益显重要。为此，1962年四月，国家文物局组织了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组，拟对全国各地所藏中国古代书画作全面系统的鉴定。但由于其时国内运动频繁，且随后发生了十年动乱，遂使这项工作迫于停顿，鉴定组成员也几经更换。迨至1983年，经中共中央宣传部批准，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组二度成立，谢稚柳任组长，副组长启功，组员徐邦达、杨仁恺、刘九庵、傅熹年、谢辰生，前五人通常被尊称为“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组五老”。其后，鉴定组历时8年，行程数万里，共鉴定了8万余件中国古代书画，对全国范围内现存古代书画进行全面的系统的考察、鉴定，并编入《中国古代书画图目》。 为纪念这五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艺术家，北京文津阁国际拍卖有限责任公司2013年秋季拍卖会特举办“宣和鉴目 笔底龙蛇——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组五老作品”专场，共汇聚了53件书画珍品。这些作品均来源清晰，其中多数更为其家属或弟子友情提供，因此弥足珍贵。 五老生平简述与遗墨欣赏 书画鉴定是一门科学。鉴定者不仅需要博古通今的学识、实事求是的品格，其于书画创作，也必须具有精深的功力，才能在笔墨、艺术风格等方面做出准确的判断。谢稚柳等五老，均为古代书画鉴定之“国眼”，而且在书画艺术创作上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。本专场所征集的，均为五老不同时期的代表性作品，下面将择其要者让读者诸君先睹为快。 谢稚柳（1910-1997），原名稚，字稚柳，后以字行，晚号壮暮生。江苏常州人。擅长书法、绘画及古书画鉴定。早岁从钱振学画，倾心于陈老莲画风。三十岁前后，开始专注于山水画，且一开始就取法乎上，直接从北宋入手。他先是研习巨然的江南画派，而后又致力于范宽、李成、燕文贵、郭熙的北方画派，大山大水，千岩万壑，气象雄伟；笔法则谨细严密，决无明清山水草草率笔的习气。大约四十岁后，兼取元四家特别是王蒙一路画法。六十岁后，在绘画上开辟了一个全新的境界，即落墨法。1964年，张大千题诗评价谢稚柳作品《槲树啼猿》：“别来岁岁滋烟尘，画里啼猿怨未申。天下英雄君与操，三分割据又何人。”以张大千之绝世才华与超迈豪情，肯写出此等语，亦足见谢稚柳画艺之高。  谢稚柳《春山远岫》
本次上拍的扇面《春山远岫》，乃丙申年（1956）为蒋天格先生（著名古典文学、古典文献学专家蒋天枢的胞弟，原为同济大学教授）所作，绘写了苍莽群山之中，一座竹楼藏于繁茂树荫之间，表现了深远高旷的隐士情怀。笔墨于凝静含蓄中见潇洒，整体上神韵盎然，富有情趣。背面为沈尹默先生的行书，清隽秀朗，风度翩翩，堪称珠联璧合之作。  谢稚柳《行书袁枚诗》 《行书袁枚诗》写于辛未年（1991），笔端逆折，笔力粗壮凝重，力透纸背。谢老暮年手臂颤掣，点画每有战笔，益显苍劲老辣，由此作观之，也可确证其为谢老晚年佳作无疑。 启功（1912-2005），字元白，也作元伯。先祖为雍正皇帝第五子和亲王弘昼，但传至其父时，家境已经衰落。启功自幼历经艰辛，所幸家学渊源深厚，受祖父影响，他从小即勤学诗文、书画，打下了坚实的童子功。稍长，又屡获机缘，得随齐白石、贾羲民、吴镜汀学习绘画，师从戴姜福等名家学习经史古文。后经傅增湘介绍，拜在著名史学家陈垣门下，长期受其亲炙，研习学术流变与考证之学。启功的书画创作得益于其精深的鉴定功力与学养，其书法渊雅而具古韵，饶有书卷气息，备受推崇，被称为“启体”；其画则擅长花卉、山水，山水出入于明清之间，时有云林笔意，花卉可见白石老人之影响。  本次上拍的《行书五言诗》，为典型的启功书风。整体上整饬平和，字体优雅含蓄，用笔中锋圆润，行笔流畅，体态飘逸多姿，既有脱胎于颜体的厚重，也参入了草书的轻盈，且平中见奇，字里行间漫溢着书卷气韵。 徐邦达（1911-2012），字孚尹，号李庵，又号心远生、蠖叟。出生于上海一个富庶的儒商家庭，少年时便接触到大量古代书画，并与上海的藏家名流结交。14岁，师从苏州老画师李涛习画，随赵叔孺学习古书画鉴定。后拜入著名书画家、鉴赏家吴湖帆门下，书画与鉴赏功力日增，而立之年已扬名于上海，同辈好友陆俨少更以“当今曹刘”许之。建国后，因专注于鉴定事业，书画创作遂成业余爱好。至上世纪七十年代末，始重操旧艺，放笔作山水，出宋入元，陶冶书卷，直抒胸臆，一变青壮年时代的秀逸清淡、重在拟古的画风，而成其苍浑拙重、化古则今的自家面目。其书法取法苏、米，濡染赵、董，以识见与学养为根源，蕴藉遒劲，别具风骨。  徐邦达《临王烟客山水图》 众所周知，徐邦达自少年起，即酷爱“四王”，曾反复临摹、研究“四王”画作，终生无改。此次上拍的《临王烟客山水图》，为其仿王时敏（号烟客）山水之作，创作于甲戌年（1934），为其早年佳作。其自题云：“梅花和尚全学董巨，西庐仿之仍有大痴笔意，平淡处自胜明人，之貌似沙弥以攒点长皴、拖泥带水为雄长者。”可知徐邦达之雅爱王时敏，是因为王氏能得“大痴（黄公望）笔意”。由此临作而言，画中群山、树木层次繁密而不塞迫，得苍劲雄浑之趣；笔法细腻精妙，深具宋元之气韵，令人赞叹。 杨仁恺（1915-2008），号遗民，笔名易木，斋名沐雨楼，四川岳池人。自幼酷爱文史，喜欢法书绘画，书法极佳。从青年时代起即热爱文博事业，早年曾求教多位著名大师，与金毓黻、郭沫若、沈尹默、谢无量、老舍、马衡、徐悲鸿、谢稚柳过从甚密，并长期在北京琉璃厂实践，历经多年研习与磨炼，终成一代大家。杨仁恺以书法闻名，其书初学苏轼，尤喜《西楼帖》，后精心研习《石门颂》、《龙门二十品》，复合汉碑、晋帖为一冶，凡数十年，形成了雄奇渊雅的书风。  杨仁恺《行书四言联》 此次上拍的《行书四言联》，端静沉着，流利洒脱，深得东坡书简之意趣，看似平淡率真，实则意味幽远，无一丝火气。杨仁恺的书法纯是学者书风，并无一般书法家扭捏作态的习气。而此种书风，也是杨老积数十年之学养、人生历练与他那煦如春风、暖如冬日的坦荡人格的写照。此件作品创作于乙酉年（2005），为杨老“九秩晋一”之作，代表了他晚年书法的最高水平，其珍贵自不在言下。 刘九庵（1915-1999），河北省冀县人。14岁起到北京琉璃厂悦古斋字画店当学徒，达12年之久，从此与古书画结下不解之缘。后曾独自营销、代售古旧字画。1956年入北京故宫博物院，从事古书画的征集、鉴定和研究工作。历任国家文物局鉴定常委、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主任等职。1962年，由于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组成员韩慎先病逝，刘九庵受命增补入组。可以说，五老之中刘九庵的名气虽不如谢、启、徐三人，但在鉴定组中，他却是除谢稚柳之外的最具资历者。  刘九庵《行书七言联》 与杨仁恺的从艺经历相似，刘九庵的书画创作也源于自学。由此次上拍的《行书七言联》观之，其书结体圆浑，使转自然；笔法厚重，常于行笔中留下飞白，或将某一笔画之起笔收笔特意写小，以增逸趣。其字粗看烂漫自然，如儿童学书，实则深具法度，巧妙地将行书与隶书的笔意糅合为一，圆中有方，方中有圆，体现出书法艺术的独特魅力。 五老均出生于上世纪一零年代，他们的人生经历虽不尽相同，但在书画鉴定、研究上却有着共同的追求，为新中国的书画整理、保护工作付出了毕生的心血。今次文津阁举办此专场，以弘扬五老精湛的艺术和崇高的艺德，观众亦有缘再睹五老墨宝。只是，在缅怀大师之馀，也让人不由得感慨：是否大师之后已无大师？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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